生於中埔
陳添財,民國四十五年出生,恰逢推動九年義務教育的第一年。追溯家族本源,來自於新竹關西,客人身份。祖父一代遷移至香山成為佃戶,從此落地生根。老宅依然佇立於中埔,卻已從原本的土埆厝翻成磚牆屋,歲月流轉就這般存留著。勤
舊時多為大家庭,父親卻是家中唯一獨生子。上一代留下田畝,父親辛勤務農模樣,添財伯總是記得。而從小手腳利索的他,經常到河裡捉魚抓蝦;田邊捕毛蟹、摸蛤蠣,晚上再回家分類清理,隔天一早便和母親挑到市場販售。「都走到三廠那,賣給眷村的人。」靠著田園、依傍川流,父母加上添財伯五個兄弟姊妹,一家子生活不富裕,倒也是自給自足的和樂!
求學歲月
添財伯就讀香山國小,是在地的大學校-樹下、浸水、大庄以北,甚至到虎林、三廠一帶皆屬學區。由於兄長初中畢業便離家工作。為求減輕父母負擔,添財伯保持成績領取獎助學金。暑假則利用兩個月完整時間,四處尋求打工機會。他記得小學畢業後第二日,就立刻到新生玻璃廠工作。頂著勞累炙熱,拿著一天十塊半的微薄薪資。而後,不論是到磚窯廠包裝、在田裡割稻換工,暑假,他都一定當小工來貼補家用。「我從小學到高中都沒拿過零用錢!」添財伯自豪的說著。
小學畢業直接分發香山國中,而後考上新竹中學。香山中學是著名體育學校,添財伯當時是橄欖球隊一員。由於身材瘦小,所以多擔任持球分配角色。一路至大學、服兵役,橄欖球運動也總伴著他,不管是十五人制,或者後來小型七人制,添財伯全數經歷。「我們打到第二名!當兵兩個月都穿著運動短褲。」他忍不住笑出聲。
就讀新竹中學期間,校長是辛志平先生(註1)。添財伯印象中的辛校長,是一位慈祥卻也嚴厲的長者。總操著外省口音,從校門走入,見到地面垃圾一定撿起;看著不滿意的事物,也是親力親為處理,相當以身作則!讓添財伯在漫長求學日子,甚至是後來的人生中,都留下深刻記憶。
走向世界
新竹中學畢業後,考上台北大同工學院,就讀事業經營學系,正式離家以求完成學業。當時大同是男校,管理作風嚴格。從軍時轉至台中,負責通訊政戰工作。
退伍後,錄取中華映管(大同集團子公司),處理映像管工作。起薪是一萬兩千元,當時同質工作薪資約莫在六千五百元左右。他說,班級畢業生三十多人,考進的也不到十名,競爭相對激烈!經歷台北總公司、東京銀座到馬來西亞吉隆坡;業務從國外採購到資材調度,甚至是設廠管理。一晃眼十年光景,添財伯才回到新竹,屬於他的熟悉地方。離鄉背井多年,詢問出國難道不害怕擔心?他僅是淡然笑說:「早期那個時候就是找飯吃,有機會就得去。」
民國八十五年返回新竹,當時父親小中風。他選擇在華映楊梅廠通勤,白天上班、晚上到省立醫院照顧父親。也開啟協力父親社區事務之端口。
返回故里
父親林鴻蘭,曾任中埔社區發展協會八年理事長,同時也是義警分隊隊長、老人會分會長、內天后宮常務董事、世界客屬會幹部...等。回鄉的添財伯協助父親整理資料;擔任司機載送父親東奔西走。多面向服務身份,也跟著一次又一次的過程,慢慢移轉至添財伯的生活中。
而添財伯走入在地工作,對其而言實則是個意外。時任理事長任秀雄,邀請他參與社區發展協會,當時的添財伯連會員資格都未具備,完全憑藉著身為中埔人,跟隨一起相互扶持地方的信念,便毅然決然投身協會。
「周邊很多社區做得很好!但是中埔就一直停滯在那個地方...」就在單純期許中埔改變的想法中,添財伯一步步帶動社區,並獲得支持成為里長。而理事長、里長任期重疊時間,也讓他對於地方產生更多想法與實質行動。
「至少要自掃門前雪,累積到某一時刻,大家就會很有條理!」他始終認同社區工作重要的,依然是人的角色。於是號召志工,從撿菸蒂、收垃圾,如此枝微小事開始。慢慢地,添財伯四年里長任內,接連獲得新竹事社區清潔、資源回收比賽特優;環保署評鑑特優。當年新竹市成立「風收站」,起始點亦是中埔社區。環境美化之外,104年與香山、樹下共同合作社會處旗艦計畫,協力香山區新住民適應生活;106年與香山區公所共同主辦第一屆「禾日山故事祭」,以香山故事為基礎,透過戲劇、遊戲,引導居民瞭解並認同地方。從弱勢關懷至文化承傳,皆是添財伯擔任里長時所關注。
「我是認為香山會進步!雖然中埔是個變化不大的小地方。但我們盡好本分,把組織照顧好,順其自然。一定會改變的!」添財伯已然卸下里長工作,種種花草、帶帶孫兒,回歸日常簡樸生活。一如過往像家族傳繼給他的觀念一樣,不曾中止。
註1:辛志平(1912-1985),曾任新竹中學校長。熱誠奉獻於教育工作得到敬重,其所居處校長宿舍,更於2002年8月1日公告為市定古蹟。
文:陳宇閎
圖:陸孝文、陳添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