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水思源
蔡燈益,大庄人,曾任新竹市升格前的香山鄉長。鄉長說道樹下里出身的他,為何會從樹下到大庄,其實是因為自己的養父當時膝下無子,希望能夠找繼承人,便四處詢問鄉里。後來,養母透過朋友的介紹認識,覺得與頑皮的他非常有緣分,在他四歲的時候,便認養蔡鄉長,從此移居大庄至今。
家族從事耕農、捕魚,祖父還在三姓橋兼營小雜貨店。蔡鄉長自嘲,小時候跟著祖父母到田裡,雖然說是幫忙,頂多挲挲草、施施肥就很多了。歷經日本時代與二次世界大戰,讀新竹師範學院四年級的他,繼續承接國民政府的教育,念國語、讀漢文,一路從新竹省中的初中部念到師範專科。
當時,能夠考取公費生非常難得,一個庄頭可能只有一位,公費生的吃住由國家供給,畢業之後便能直接派駐教職。原本有機會前往其他分校擔任校長的燈益伯,秉持著「吃果子、拜樹頭」的飲水思源精神,只願意留在大庄任事。
最後,蔡鄉長回到了當時尚在發展中,還只有五個年級的大庄國小。二十出頭便開始從事教職的燈益伯,教師一當就是十六年,直至步入中年,才邁進了另一個全新的人生階段。
政治點滴
說到踏入政界,蔡鄉長說道,民國六十二年前後,擔任過鄉公所秘書、鄉長、縣議員的父親,當完兩屆縣議員之後,希望再出馬競選。不過,當時祖父則希望父親能好好休息,可是又不能辜負鄉親們,盼望地方有人出來做事的期待。因此祖父便希望具淵源家學與教育背景的燈益伯為地方民眾來競選香山鄉長。
雖然未經正式的政治洗禮,但是燈益伯的父親,走過了日本時代,有著專心致志努力打拼的精神,而且嫻熟於治理地方事務,秉公且不徇私,建設香山不遺餘力。再加上疼愛燈益伯的祖父與鄉親們的提點與支持。在眾人的影響之下,他便毅然決然辭去教職,投入政治工作。
最後的選舉結果不負眾望,燈益伯不僅當選,這一投入下去,就是八年的光陰。燈益伯在鄉長任內,不僅勵精圖治,在香山地方還是一窮二白的年代,篳路藍縷的日子裡、排除萬難努力建設地方。從排水溝的水利工程、省道拓寬的公路工程、路燈佈設的基礎建設、開闢新道路的鄉村發展,不斷持續地回應鄉親的需求。為了因應逐步從農業轉型的社會,當時也提出了地方建設的三對等。
所謂三對等,是指當時地方政府財源不足,只要遇到地方大型建設需要經費,地方就必須自己出一點錢。中央政府、鄉公所、民間三方,一同將錢挪到農會或銀行,形成各三分之一的投資。蔡鄉長說道,因為唯有透過這個方式,大家才能明確了解彼此的決心,也避免資源浪費。燈益伯還談到,在那個不容易的年代,除了基礎建設之外,連最重要的教育建設,像是學校,也都是透過這樣的方式,一筆一筆款項募來的,動員起來的時候,連學校老師都必須挨家挨戶敲門,向鄉親們籌措財源,才有能力起建教室,造福眾多學子。
轉進商界
鄉長任滿後,燈益伯深知政治工作以一人之力,很難盡善盡美。家裡兩代人對香山的無私奉獻,也讓地方慢慢步上發展軌道。有感於成功不必在我,蔡鄉長結束政治工作。此時,人生已開了另一扇窗的他,瞭解自己也不適合再回到教職,長考過後,決定開設燈泡工廠,投入創業的行列。
談到工廠的創立,燈益伯說道,主要是因為在東亞照明的二姊夫,跟著董事長從上海浙江來台,二姊夫自己也開過燈泡工廠。再加上妹婿、還有家裡的孩子在寒暑假的時候,也都會在工廠打工。想想之後,不然自己也來做好了,便開始投入燈泡事業。和早期的聖誕燈泡不同,燈益伯的燈泡工廠,主要經營的是汽車後燈。燈泡工廠順利地,一路從三姓橋開到樹下里。公司逐漸上軌道之後,燈益伯也決定放手,讓年輕人去闖蕩事業,選擇隱身幕後。
陪伴著香山、大庄走過農業到工業的轉型,燈益伯感念著眾人的努力,也享受著從光彩絢爛歸於平淡嫻靜的日子。
文:劉家維
圖:沈華葦、蔡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