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興金香行
新竹市城隍廟廟口小吃吸引許多在地人、遊客聚集,同時也因城隍爺十分靈驗,信徒們紛至沓來,熱鬧的城隍廟商圈附近,有一條新竹第一街之稱的「暗街仔(今東前街三十六巷)」,其中一邊的入口旁,佇立著外觀別緻的老金香舖「錦興金香行(以下簡稱:錦興)」。
進入錦興質樸的店面,貨架上整齊陳列著金紙、線香等祭祀用品,但若認真觀察會發現櫃台後方隱然發光的「金門保障」復刻牌匾,置於櫃子的最上方,透明的保護罩擦得晶亮,等你發現、提起,老闆們(註一)深藏的成就感便展露無遺。
翻開資料夾,過去的花燈參賽作品、新聞剪報妥善保存著。他們在民國70年代首次參賽,作品很有「金香行」風格,放大版的金紙花燈十分特別,後來呼應時事,牛年製作美國職業籃球的「芝加哥公牛隊」花燈;豬年呼應教育部將「三隻小豬」列為成語,產出「三隻小豬」花燈;後來更追隨流行趨勢,設計「Hello Kitty」花燈。作品的巧思和精細的作工讓評審們讚嘆,當然連連獲獎,更有「連續三年」得到特優的紀錄,獲頒「不用繳回」的「金門保障復刻牌匾(註二)」,成為錦興金香行的驕傲。
躍躍欲試的花燈競賽
錦興與城隍廟的淵源從現任老闆姊妹們的奶奶「陳桃」為城隍奶奶繡鞋子開啟,而後因為地緣關係和良好的商業信譽,而和城隍廟有商業上的往來。至今老闆們每天都到城隍廟送貨,當然也不忘向城隍爺請安。
城隍廟每年盛典──花燈競賽,帶動著新竹地區製作花燈的熱潮,吸引大批新竹鄉親在元宵節前後前來觀賞,熱鬧的氛圍也深深影響錦興一家人,因此三十多年前,在金香行裡幫忙父親做生意的姊妹們對於參加花燈競賽相當躍躍欲試。
目標一致的六姊妹
錦興終於決定參賽,但對於花燈新手而言製作花燈有太多「鋩角(註三)」,於是邀請隱藏版的花燈師傅「黃百忠」先生為他們建構花燈骨架,由最具藝術眼光的三姊負責整體設計,妹妹們說,三姊不惜砸重本買各色宣紙,其中更有花紋精緻的紙張,再由錦興六姊妹利用顧店空閒的時段認領各自的負責區域,分工糊上精挑細選的紙張,創作過程雖偶有摩擦,但他們目標始終相當一致「得獎」。
回首三十多年花燈參賽史
說起三十年之間的參賽往事,老闆姊妹們徜徉在回憶中,指著店內天花板上的鐵架,道著這些年如何將花燈收納在上頭,在空閒時降下花燈糊紙,產出一個又一個別具特色又作工精細的掛燈;說父親掏腰包贊助她們的感動;也提到得獎後城隍廟派大批人馬敲鑼打鼓走來頒發獎狀、牌匾和獎品,好不熱鬧的情景;更透露即使連連得獎,但因為生意繁忙而從未參加城隍廟特地為參賽者、得獎者準備的「參訪行程」。她們臉上只有笑容,沒有惋惜,我想,花燈競賽帶給他們的美好,早已藏在全家人相聚時,「金門保障」牌匾的榮耀成了那一段歲月最好的證明。
走入歷史
在六姊妹的父親黃錦加過世後,錦興參與花燈競賽的傳統便戛然而止了。我嘆息的說:「不覺得可惜嗎?」沒想到換回「不會可惜呀!有時候會做某件事,是因為剛剛好的時間,早一點或晚一點可能就不會做了。」那樣的坦然。
註一: 前負責人為黃錦加先生,現在由黃錦加先生之女兒們共同經營。
註二:「金門保障」匾額為新竹市城隍廟正殿之牌匾,光緒皇帝所御賜,後城隍廟所舉辦之花燈競賽,則用縮小版「金門保障」牌匾作為得獎獎勵,供得獎者奉回家中放置一年,連續三年獲得特優才能歸其所有。
註三:閩南語:事物細小而且緊要的部分。
作者:葉欣(故事合作社成員)